第7章 7

我伸手，打开了那只跟随我一路的木匣。

匣盖开启，内里数卷画轴静静躺卧。

我从中取出一卷，轻轻掂了掂。

“诸位义兄就不好奇轻眉是如何‘宽慰’你们这么多人的么？”

我的声音在死寂的花厅中回荡，清晰而冷酷。

“且看！”

画轴在我手中展开，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象赫然呈现。

温泉水汽氤氲，夜轻眉与谢知行赤身相对，耳鬓厮磨，神态间的亲昵与放浪，跃然纸上。

笔触细腻，描绘得栩栩如生！

花厅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，针落可闻。

随即，如同滚油入水，一片哗然！

惊呼，抽气，难以置信的低语，交织成一片。

我面无表情，又取出一卷。

“还有沈公子。”

画卷展开，书房软榻，夜轻眉衣衫半解，依偎在沈遇白怀中，媚眼如丝。

人群的骚动更大了，那些曾经维护她的义兄们，此刻脸色各异，精彩纷呈。

“陆景明，温如玉，”我点了两个名字，手中画轴轻晃，“你们的‘情谊’，这里也都有记载。”

“假的！都是假的！”夜轻眉尖叫起来，声音凄厉，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。“是顾任瑶陷害我！她恨我，她嫉妒我！”

她挣扎着，想要扑过来撕毁这些证据。

我冷眼看着她徒劳的表演。

“陷害？”我唇角微扬，“吴画师，请进来吧。”

一名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被侍卫押了进来，瑟缩着跪在地上。

“这位，便是京中最擅‘春意’的吴画师。”

我俯视着瘫软的夜轻眉。

“他人就在这里，你可以当面对质。”

“还有，”我从袖中取出一对小巧精致的东珠耳坠，扔在她面前，“夜轻眉，你指使他临摹几位公子小像时给的定金——这对东珠耳坠，可还认得？”

那耳坠在地上滚动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也敲碎了她最后一道防线。

夜轻眉浑身一颤，目光呆滞，彻底瘫软下去，像一滩失了骨头的烂泥。

她涕泪横流，狼狈地爬向我，膝行至我脚边。

“表姐！我认了！那皮影是我做的！是我做的！”

她抓住我的裙摆，语无伦次地哀求。

“我都认了！求你…求你别再放了！求求你！”

我厌恶地一脚踢开她的手。

“急什么？”

我的目光扫过她，再投向那只半开的木匣。

“这匣中…还有最后一份‘大礼’。”

“专程为我的好大哥，和他的好妹妹，预备的！”

我缓缓抽出一卷泛黄的陈旧卷宗，以及另一幅被锦缎包裹、显得格外特殊的画轴。